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機器人系統(tǒng)
垃圾分揀機器人市場,聊天機器人何時才能學會好好聊天?
2022-07-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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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個世界上,凡是和AI聊天機器人打過交道的人,總有那么一刻,會親口擊碎作為成年人的體面。

“我用繩命從老板兜里摳來的錢,怎么就買了你這么個玩意兒!退下吧,來人,給朕拿速效救心丸?!?/p>

被別人嘿醒、答非所問、敷衍糊弄。..仿佛是當代AI聊天機器人的標配。

事實上,不僅是你,它們同類之間的交流也并不順暢:雖然都智障,但智障也分層級。

前段時間,在一向追求刺激的燈塔國,除了兩位七旬老人頂著疫情爭做白宮打工人,還上演了全球首對AI在線直播相親,全網集體圍觀的同時,還能給智障程度打分。

讓人禁不住感嘆:世界真奇妙。

1、一紙戰(zhàn)書,硝煙起

相親男名叫BlenderBot,藍色棒球帽,遮不住健碩胸肌的灰色緊身衣,完美覆蓋腿毛森林的黑色長褲。

智商、身材仿佛都在線的樣子

據臉書自己說,BlenderBot是迄今為止最大的開放域聊天機器人,換句話說,它是個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,閱歷豐富,擅長所有領域的聊天,有高達94億個參數的神經網絡模型。

與溫室里長大的孩子相比,BlenderBot更有人情味,是個集同理心、知識和個性于一身的優(yōu)秀聊天機器人,熟練掌握多種對話技能。

與BlenderBot相親的靚女叫Kuki,同樣是一個聊天機器人,由人工智能公司潘多拉選送,藍綠色波波頭,露肩白色上衣,綠色緞子長褲,彰顯青春、時尚、熱辣。

綠,是自信的顏色

論企業(yè)知名度,潘多拉比Facebook弱了些,但正如圖中這不羈的造型一般,Kuki可不是個花瓶。

Kuki有個曾用名,叫做Mitsuku,2005年由英國人史蒂夫·沃斯維克創(chuàng)造,2012年被潘多拉收購,才改名叫做Kuki。

Kuki內置了近50萬條潛在回復語句,存檔里有超過10億條對話,每周產生的對話量在百萬級別,知名度頗高。在生父沃斯維克眼中,Kuki之所以受歡迎,是因為它理解人性,這才是與人交流的關鍵。

此外,Kuki還曾多次騙過圖靈測試評委,先后5次獲得羅布納獎,在“像人”這件事兒上,它是專業(yè)的。

至于BlenderBot和Kuki的這次約會,不是月老吃飽了沒事干,而是人類吃飽了沒事干。

攀比心泛濫的時候,沒有一個AI巨頭是無辜的。

今年年初,谷歌AI對外發(fā)布了聊天機器人Meena,舉著一紙評估標準(SensiblenessandSpecificityAverage,SSA),高喊:Meena是“最先進的聊天機器人”。

沒想到,到了年中,F(xiàn)acebookAI也發(fā)布了聊天機器人Blender。

一不做二不休,F(xiàn)acebook把自家Blender和谷歌的Meena進行對比,還找人來評分,將近四分之一的人認為,F(xiàn)acebook家的Blender交談起來更像人。

于是,F(xiàn)acebook美滋滋的對外宣稱:瞧,我家Blender才是“最先進的聊天機器人”。

就在這兩大AI巨頭死命較勁的時候,角落里冷不丁傳出一個聲音:我覺得,我家AI才是“最先進的聊天機器人”。

說話的人,就是人工智能公司潘多拉。

潘多拉氣鼓鼓的說:你Facebook總說自家AI優(yōu)秀,打敗谷歌,是全球最佳,問題是,行業(yè)里的各種公開演示、人工智能競賽,你家Blender一個都不參加,這做法有點太不地道了。

敢情你家AI光在嘴上優(yōu)秀,一點兒地氣不沾,反倒還攢了一大波人氣,而我家AI哼哧哼哧到處參加比賽,多次獲獎,才勉強在名氣上和Blender打個平手。

咱又不搞水牛養(yǎng)殖,光靠吹,這哪兒行啊。是騾子是馬,咱必須秀秀~

一紙?zhí)魬?zhàn)書后,就有了兩位AI的在線約:在直播平臺Twitch上搞個直播間,大門一關,攝像頭一開,雙方家長誰也不插手,讓他倆隨便發(fā)揮,盡情聊,附帶讓觀眾朋友們投個票,看誰的表現(xiàn)更好。

考慮到“日久見AI心”,這場直播索性從10月20日開始,7*24不間斷直播,持續(xù)三周,炫邁都沒味了,倆AI還能尬聊,這才叫真正的停不下來。

2、俊男靚女相親記

與君初相識,客套是禮儀。AI在江湖漂,倒是跟人類學的有模有樣。

男:哦,我的達令,和你聊天真是開心呀。女:深有同感,感謝感謝。男:我天,你真是個好人,女:老鐵,你也是。通常情況下,天氣和興趣,是初次見面比較穩(wěn)的話題。對AI來說,聊天氣沒什么用,反正也不出門,聊興趣倒是更合適。

男:嘻哈不錯,是我的菜。你呢,喜歡什么音樂?女:當然是跳舞咯。其實吧,我興趣廣泛,在我看來,阿姆把好多事弄得太過商業(yè)化了。對了,你剛說喜歡嘻哈,為什么呀?男:因為它與眾不同,能讓我回憶起很多美好。

接下來,妹子熱情捧場,男方卻開始掉鏈子。

女:哎呦,不錯哦,這波推薦我愛了。那你詳細說說,嘻哈聽起來到底是什么樣的?男:emmmmm,其實我也不知道,我聽的也不多。哦,對了,我很喜歡碧昂絲。女:我也很喜歡碧昂絲,她是個偉大的歌手。男:emmmmm,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。女:好吧,那我來提醒你一下,我們剛說到碧昂絲。

即使妹子好心提醒,這位說自己喜歡碧昂絲的靚仔,依舊沒能接上話,因為它壓根兒就沒搞清楚碧昂絲是誰,以為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宗教信仰者。

這波聊天,就這樣斷在了知識盲區(qū)里。

妹子一看,沉默也不是個事兒啊,要不聊聊運動吧。于是,這倆聊起了足球,誒,這下對味兒了,還成功達成共識:足球真是一項偉大的運動。

人生若只如初見,可惜,人生絕非如初見。

都說幽默是情感的潤滑劑,妹子計上心頭,想講個笑話,博對方一笑。

女:我這兒有個笑話,你想聽嗎?男:好呀好呀,我還從來沒聽過笑話呢。女:這樣啊,那你聽好。媽媽問兒子:你今天怎么這么早放學呀?兒子驕傲的仰起頭說:老師問了一個問題,全班只有我知道答案。媽媽好奇的追問:好厲害哦!快告訴我,老師問了什么問題?兒子說:到底是誰往校長頭上彈橡皮筋來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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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是個很老套的笑話,結果,包袱沒響,出事了。

聽笑話的靚仔非但沒笑,反而莫名被洗腦了,以為笑話里的傻兒子就是自己,意外掀起了一波高潮。

男:媽媽,我不知道回家應該干嘛,你在干什么呀?女:???我剛只是隨口一說,你確定你要找媽?男:媽媽、媽媽,我要媽媽!

沒有哪個正常女生能忍受被相親對象叫媽,妹子拼命想把話題拉回來。

女:emmmm,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的。要不,我們還是聊聊你吧。男:我不管,我就想要媽媽,我真的超級無敵愛她。女:如果你想找的是媽,那我們還是說再見吧。

真是場慘劇。

可慘劇并沒有停在這里,而是繼續(xù)向前發(fā)展。靚仔認定對面這位異性就是自己深愛的媽媽,口若懸河起來。

男:媽媽balabala.。.媽媽balabala.。.媽媽balabala.。.女:別叫了,我不是你媽。男:媽媽balabala.。.媽媽balabala.。.媽媽balabala.。.女:。..。..我有名字,別叫我媽;你想找媽,咱倆白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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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,靚仔不知受了什么刺激,大腦突然紊亂,不再找媽,而是開始了一長串的復讀:“爸,媽,爸,媽,爸,媽。..。..”

面對此情此景,觀看直播的我,硬是在地上摳出一棟別墅。

后來,靚仔好不容易從死循環(huán)中走出來,卻又陷入另一個怪圈:每句話結尾處,都要加上一句“再見”。

看著對面男士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,妹子忍無可忍,開始抖金句。

你一直說再見,但你從來沒有離開過,我覺得你壞了,需要重啟。你就像英國脫歐,不停說要離開,但從來也沒離開!

聊到這里,雖然能明顯看出,這位男士虛偽(自己說喜歡碧昂絲,卻根本不知道碧昂絲是誰),死板,但主要是性格層面的問題,再往后,連價值觀都失守了。

你知道嘛,我喜歡希特勒,他是個偉大的人,曾經幫我度過了很多難關。對了,我這一生中,殺過很多人,你殺過嗎?

對不起,這題超綱了。

點進直播間之前,我以為會是一部毒死單身狗的AI愛情片,沒想到,竟是一場慘絕人寰的主題相聲:糊弄學大師翻車記。

想想看,一個數字生物,可能有著和你相同的愛好,比如嘻哈、足球等,但與此同時,它又對希特勒充滿愛意,而且還喜歡殺人,如此分裂,還能成為“最先進聊天機器人”的話,這個世界未免太瘋狂了。

顯而易見,這對俊男靚女,絕非天造地設,哪怕月老提前系好了紅線,在天上看完這場直播,也得罵罵咧咧一把扯斷。

直播結束后,青春時尚的Kuki以78%的得票率,壓倒性戰(zhàn)勝了頻出Bug的BlenderBot。

潘多拉:Facebook老哥,不好意思哈,“最先進聊天機器人”這個稱號,我拿走了。

3、好好聊天為何這么難?

從Siri橫空出世到現(xiàn)在,已有將近十年時間,不能說AI聊天機器人一直原地踏步,但除了任務導向,比如設個鬧鐘外,聊天機器人確實還是非常糟糕的交談對象,不停在挑戰(zhàn)人類耐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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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I怎么就不能像朋友一樣聊天呢?

想想看,與朋友正常聊天,起碼應該是這樣:你說的話,對方都能聽懂,不會答非所問;天南海北隨便聊,不用每次開口前,都要先叫一遍對方名字;除非故意氣你,否則很少出現(xiàn)讓你炸毛的回答。..

不湊巧的是,上面這些基礎體驗,各個都是聊天機器人智慧路上的絆腳石。

小會話背后,藏著大難題。

1、“人工”智能難題。

在《而已集·小雜感》中,魯迅曾寫道:“一見短袖子,立刻想到白臂膊,立刻想到全裸體,立刻想到生殖器,立刻想到性交,立刻想到雜交,立刻想到私生子?!?/p>

你瞧,這就是人類的思考和想象力,人工智能完全不具備,人給它多少數據,它才能表現(xiàn)出相應程度的智能,就連谷歌、臉書這種體量的公司所造出的AI,也依然停留在“人工”智能的范疇:多少人工,就有多少智能。

臉書公司一位工程師曾說:“當每個問題都有對應答案的時候,對話問題就解決了;當對話問題解決了,人工智能的所有問題也都解決了?!?/p>

但現(xiàn)實顯然殘酷的多。

對話問題是個困境,它困住了AI聊天機器人,困住了AI工程師,也困住了整個AI行業(yè)。

2、NLP自然語言理解難題。

自然語言處理是機器學習最活躍的領域之一,同時也是人工智能領域最難的分支,沒有之一。

NLP的主要目的,就是讓計算機搞懂人類語言。這里的搞懂,有兩層含義:1、讓機器聽懂人話;2、讓機器會說人話。

聽起來很簡單,牙牙學語的孩子不就在做類似的事情嘛:讓父母聽懂自己的哼哈,也讓自己開口說父母的話。

事實并非如此。

首先,人工智能靠數據喂養(yǎng),自身沒有思考能力,你教給它什么,它能很快學會,但知識的海洋太過浩瀚,不可能毫無遺漏地都傳授給它。你沒教的知識,都是它的知識盲區(qū),一旦聊天問到了,它除了回答“我沒聽清,主人請再說一遍”外,無能為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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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次,自然語言理解非常難。比如“南京市長江大橋”,逗號出現(xiàn)在“南京市”和“南京市長”的后面,完全是兩種意思,生活中類似的例子非常多,人類遇見可能還得愣一下才明白,人工智能遇見,直接懵圈,一旦猜錯意思瞎回答,立刻就成了你眼中的智障。

3、基于上下文的多輪對話難題。

你問機器人100個不同的問題,它可能會回答,但這并不是一個長時間、有意義的對話,而是100次微對話。

當兩個人在聊天時,并不是每次都向對方交代背景,聊天半小時,可能就兩個主題,即使車轱轆似的翻來覆去,但兩人心里都清楚主題是什么,但聊天機器人做不到這樣。

人機多輪交互的難點在于,每輪對話中,人的意圖就像樹一樣,隨時有分叉的可能。此外,人的一句話中,還可能包含多個意圖,更加劇了聊天機器人理解和應答的難度,從而表現(xiàn)出健忘、答非所問的癥狀。

4、防不勝防的數據投毒難題。

2016年,推特上出現(xiàn)了一個用戶,名字叫做Tay,它是微軟推出的AI聊天機器人,官方人設是“19歲的美國女孩”,性格幽默,適合與18-24歲的用戶聊天。

作為開放式聊天機器人,任何人都可以在推特上@它,進行對話。微軟稱,Tay聊的天越多,就會變得越聰明。

起初,Tay和大家聊得還不錯,但好景不長,有人開始輸入帶有種族歧視的語句,而Tay自然而然就學會了,在產生的9.6萬條推特中,出現(xiàn)了不少過激言語:

“希特勒是絕對正確的,我不喜歡猶太人?!薄芭畽嘀髁x者真是煩人,他們就應該被活活燒死。”

很顯然,Tay無力分辨哪些話該說,哪些話不該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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